2014年8月9日 星期六
關於【捨棄】及【階級複製】
【關於捨棄】
我不太看電視的,然而今天卻因為想陪陪家人而開了電視,好巧不巧正在撥進擊的巨人。亞妮準備逃離王都,丟下被壓在毀壞的建築物下傷重的艾倫。艾倫的胸口被木塊刺入,卻因為看見夥伴奮力(效果卻不大)的戰鬥,而萌生了強烈的生存意志,甚至連結起了那些打算殺光、逐出所有巨人的信念。於是口中冒出了這句艾爾敏曾經說過的話:
「什麼都無法捨棄的人,什麼都無法改變」
我瞬間閃過了許多記憶片段。
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非常著迷,甚至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我當時對未來的規劃。那時想著:改變,意味著要拋棄什麼以換取什麼,也就是說,不太可能一手握住既有的生活,享受著規律日子的舒適、熟悉環境所帶來的安全感,又同時望向憧憬的未來。這句話的出現,似乎正面的回答了當時沉積已久的疑問,當時的我如獲至寶,好像也像現在分享了這句話。於是,「捨棄」便成了當時我整頓生活的一大策略:我有沒有捨棄足夠的量,以挪出空間給未來的生活,甚至在某些面向整個砍掉重練、汰舊換新(?)。當然,要放下原有的美好事物也不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惋惜與感傷總是免不了。所幸(?),之後拜讀了許多文章及提摩西‧費里斯的著作,暗自確立了這是條通往理想生活的必經之路,於是乎,也就沒這麼多好捨不得的了。
回過頭看,整頓過後的生活,頗為滿意。不過,這一句話也一定程度的對我造成了傷害。
以負面的角度來看待。捨棄,於所謂改變而言,是一種方便、快速、不拖泥帶水又不負責任的方法,如同起身抖落一些塵埃,好不簡單。有時,總覺得說難聽一點跟切割、背叛沒有什麼兩樣(艾倫老是自顧自的變成了巨人,害死了其他遵守作戰指揮的小兵),是一種單方向的破壞了某種既已存在的價值連結和穩定默契的粗糙做法,並無進行妥善解決。新兵訓練期間,坐板凳的時間很長,偶爾細細的咀嚼這些過去,還是會對許多人、許多事深切的感到愧疚,也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抱歉。「捨棄」的乾淨俐落,似乎帶給了我逃避的理由,把許多雜亂的情感扔去了黑暗的某處,不予解釋也不予理會。如同國防部政戰影片中,忖度著抗戰期間加入國軍「打鬼子」的年輕人們,背對著家鄉,一走就是幾十公里無法回頭。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麻煩)。也像是國民黨政府與二二八,共產黨政府與六四,是歷史的傷痕,不被記取的經驗,當作沒發生比較輕鬆。但直覺告訴我,不把這處理好,未來必定再度遇到,只是我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一點技巧。
雖然「捨棄」有這些壞處(當然可以設法處理好),但好處卻說不完啊,有機會再慢慢整理,在此列一句話做參考:
「忙碌只是偷懶的一種形式,你只是懶得思考和分辨自己的行動,結果多半你做的事都無關緊要。」— Timothy Ferriss
【關於階級複製】
回高雄的路上看到了這篇文章-【讀者投書】李柏寬:受教育者的框架與階級複製現象──一個明星高中學生的反思
http://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2/article/1700
一方面默默地羨慕這準大學生文筆真是不錯,準確的道出了頭腦清晰一些的「讀書人」都應該要發現的事,以及隱藏在十二年國教爭議底下最根本的判斷。另一方面,想起了我在新兵訓的期間,對於所謂「受教育者的框架及階級複製現象」更是特別強烈。
作為曾經的明星高中學生,受困在狹窄的「高知識份子(?)」階級裡,當兵前不知道多久沒看過別人吃檳榔了,何況是一整群一起吃。浸泡在不同的階級,觀察全然不同的消費組合,嘗試揣測各種行為背後的道理,感受真的很特別(雖然我並沒有很喜歡)。突然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長文《寒門再難出貴子》(http://b.bbi.com.tw/Salary/1IrUsUgd.html),好像一下子都得到了解答 -因為他老爸老媽同儕是這樣子。他為什麼刺青、為什麼國中畢業、為什麼做水泥板模、為什麼虛張聲勢、為什麼戴金項鍊、為什麼喜歡改車。乍看之下這是很不負責任又廢話的偷懶觀點,但又何嘗不是呢? 我們的出身,多半直接塑造了我們20歲以前的思考、行為模式,及喜歡、不喜歡那些事物,和該服膺的階級價值。你家人朋友做些什麼事,於是你跟著做些什麼事,簡直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我們總是不知不覺的順著統治階級為了該階級所立下的遊戲規則行事(而且彷彿不照著此規則玩你就要輸到底了)。
閃過腦海中的一句話是 Peter Thiel 說過的:
「我認為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最能彰顯獨特性的事是:試著獨立思考。」
不知怎麼地最近寫到文末竟然都會想到可以引用的句子,該不會也被制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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